第07版:教师周刊·课堂创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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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2月25日 星期

一线教师自费出书有何不可?


□朱华贤

我的书柜里有3本别人新赠的书:一本名为《另一只眼看课堂》,作者李国良,是一位农村小学校长,书由延边大学出版社出版,我掂了掂,有些厚重;一本是《激扬的水花》,作者俞玲玲,是一位城区教师,曾获得杭州市优秀班主任称号,书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;第三本书的作者为朱雪晴,是当地名校的副校长,书名叫作《走,我们去找好教育》,由湖北教育出版社出版。

翻看这3本书,蓦然间,我有一种感觉:难道是教师写书出书的春天来了?

对于一些大咖来说,出书是小菜一碟,出版社会争抢着要出他们的书;而对于中小学一线教师而言,出一本书谈何容易?我也曾经“侍弄”过几本所谓的 “书”,尝尽了这过程中的甜酸苦辣。

既然不容易,为什么还要出呢?

为名?媒体对此没兴趣,这几位作者在当地教育系统小有名气,出书并不能使他们更加扬名,书出没出,对他们的工作生活几乎没什么影响;

为利?这类书的读者仅限于当地教师,印数也就两三千册而已,畅销的可能性近乎为零,而成本则至少要3万元,书的去向主要是赠送同行和朋友。

那么,他们为什么还想出书呢?这成了我思考的一个问题。

从封面颜色来看,这3本书分别是深蓝、靛蓝、浅绿,总之并不抢眼。这说明他们一开始就对销售没抱多大期望值。

我豁然开朗:思想之树常绿。“一本好书源于思想,一瓶好酒源于匠心。”这曾是央视黄金时段的广告语。没有思想的书,就是语言垃圾,就是一堆废纸。

一本好书的背后,是一名良师,必定对教育有自己的思考,必定有一些独创性的探索。

作者把这种思考和探索系统地梳理一番,整理出来,形成规范的文本形式,变成能够直接触摸、长久保存的物质载体——书。我想,这大概就是作者的初衷。

一个只会照本宣科的教师,哪怕怎样起早贪黑,教一辈子的书,还是在原地踏步。有些教师就是这样,教着教着,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会教,学生的意见也越来越多。究其原因,是他们没有独立思考,没有自己的思想,没有形成自己的教育教学模式和风格。

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这3本书的作者我都熟悉,他们的教龄都在30年左右,平时的教学风格鲜明、特色显著。如果不梳理、不总结宝贵的经验,他们总觉得对不起自己,对不起自己喜爱的职业,也无法更好地眺望未来、继续前行。

这些年,教师待遇日见其涨,有房有车也不稀罕,自掏腰包出书,经济上也完全能承受。只要家人支持,有何不可?

因此,我不认为教师自费出书一定是出于功利,追求功利也未必是作者的真实意图。仔细想一想,一个没有思考没有特色的教师会考虑出书吗?一个不打算在教育事业上继续有所作为的人会考虑出书吗?

帕斯卡尔曾说,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。意思是说,人的肉体像芦苇一样很脆弱,一旦赋予了思想,就会力量倍增。

教师不仅要授人以知识,还要给人以力量,思想启蒙尤其重要。假如教师自己没有多少思想,是不可能引领学生产生思想火花的。

那么,教师的先进思想从何处来?一是学习,与时代同步;二是实践,在大胆的实践中不断磨砺思想。写作就是一个艰难磨砺的过程,从写文章到著书,不只是量的增多,往往是质的飞跃。

平时思考的吉光片羽,是散珠;当把它们串成项链,整理成一本书,就升华成了一个思想系统,变得非常有意义。

孔子“述而不作”,一是因为他忙着“信而好古”,实现他“克己复礼”的政治主张;二是因为在2000多年前,出书比今天更为不易,一刀一刀地在竹简上镂刻何其艰难,哪像我们现在用键盘和鼠标就可以完成。

孔子没有“作”,但有他的弟子们在帮他“记”。不然,我们今天就看不到《论语》,孔子的思想也就不能光照今人。

拿孔子做例子,一线教师可能会觉得太高山仰止了,而且孔子的学说也不是每一句都适合今天的时代。但一线教师要学会发光,太阳的光是光,星星的光是光,萤火虫的光也是光。千百只萤火虫聚焦起来,能照亮屋子一隅,或许还能照亮一方山野。

当然,我并不是倡导一线教师个个都争取著书立说,我尤其不主张通过出版社正式渠道出书,这并不现实。教师应以教书为要务,以“述”为主业,继承“先师”孔子的教育传统。

我主张的其实是:教师除了“述”,也应该有“作”,努力腾出时间写一写。

因为,思考让人活跃,让人年轻,思想的高度决定着行走的距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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