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Z03版:叙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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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9月15日 星期

从“三声狗叫”到“约法三章”


□常山县天马一小 雷宏俊

一开学,我便在班里贴出一张“背书排行榜”,一时间,学生们你追我赶背诵新课标指定的课文。然而有一人例外,他就是占某。此君天生一个“大懒汉”。作业不催不做,字也写得不清楚,须得派人紧盯着他。说来也怪,他的作业正确率倒挺高。

两个星期以后,班里大多数学生背出了5篇课文、10首古诗,可占某呢,居然一篇、一首都没有背。

星期一早晨,我示意正在朗读的学生静下来,宣读排行榜中的前十名学生名字,还表扬了几名虽然没进入前十,但表现积极、有进步的学生。最后,我话锋一转:“然而,我们班有个别学生却是懒得可以,开学到现在背诵成果为零。此人行不改姓,坐不改名——占某(好多学生抢着喊出占某大名)。对,就是占某。我敢断定,你记忆力绝不比熊某、郑某(此二人已进入排行榜)差,可他们为什么会背?一个字——‘勤’。你为什么一点儿也背不出?一个字——‘懒’。”

我边说边摇头:“反正,要想让你由‘懒’变‘勤’,那是比登天还难。你要是能在星期五背出第一课,我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学三声狗叫。”

五分钟后,我转回教室,发现占某一脸严肃地正在读书,我暗喜。下课后,我偷偷地请来占某同桌及前桌,向他们面授机宜:“这几天,你俩要随时督促占某认真背书,要他争取让全班同学听听老师学狗叫。”

周五早晨,我走进教室便觉气氛不对,好多学生一脸坏笑。果然,占某同桌王某大声报告:“老师,占某会背第一课了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真的,不信你请他背。”好几个学生一起喊,看来已有好多学生验证过了。

在同学的鼓励下,占某走向讲台。我发现,一向不受学生欢迎的占某此时似乎成了学生心目中的英雄。

一篇《赵州桥》顷刻背完了,还流利之极。好小子,看来为了让我学狗叫,你没少下苦功啊。我带头鼓起掌来:“棒极了,看来是老师门缝里瞧人,把人看扁了。我得向你道歉。”

“学狗叫,老师学狗叫。”学生们大声喊起来。

“可不可以改为鞠三个躬?学狗叫太不雅了吧?”我故意请求。

“不行。”

“好好好,那我叫了啊。”我清清嗓子,摆好架势大叫起来,“汪——汪——汪”。教室里爆发出欢快的笑声。

自从我在班里学了三声狗叫之后,占某的懒病有所好转,一周内能背一两篇课文或是三五首古诗。然而,他做作业还是得有人催,早自修还会拿出一些小汽车、陀螺什么的摆弄半天。

周五,又到“小组竞赛结算总分”时间,占某所在的第三小组又一次名落孙山。组长王某首先发难:“老师你把占某调走吧,我们组本来可以得第一名,因为他反而扣了15分,成了倒数第一。”

“对,将他调走。”第三小组齐声呐喊。

调到哪儿去呢?有哪个组会要这个总是被扣分的占某呢?我急速地转动着脑子,示意大家安静下来:“这样吧,下午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
下课后,我找占某说:“这两个星期,你进步很大,已经背了4篇课文、6首古诗。老师是看在眼里,喜在心头啊。今天老师想和你约法三章,你看行不行?从下周开始,对你实行优惠政策,只加分不减分:①作业完成一次加3分,清楚加5分,得‘优’加10分(班里其他学生只有得‘优’才能加5分,没完成要减分);②每天做好课前准备可加3分,课堂上不做小动作受表扬可加5分;③一周背书一课可加3分,背书两课可加8分,一天内没有违反纪律可加5分,连续两天没违反纪律可加15分,连续3天没有违反纪律可得25分。”占某一听,喜形于色,忙不迭答应。

下午,我宣布与占某的加分约定,第三小组欢声雷动。之后,组里的每个学生都自发地去监督帮助占某。一周后,第三小组总分遥遥领先,得分最多的竟是占某。于是,占某被调往得分最低的第二小组。

不用说,一周后,第二小组荣获冠军。任何小组只要有占某在,不愁拿不到冠军。占某从最遭人嫌弃的,成为最受欢迎的人物。一个月后,我再次和占某谈:“你和开学初的占某真是判若两人啊。我为你骄傲。你有今天的进步最感谢谁?”

“感谢老师。”

“我觉得你最应该感谢的不是我,应当是……”

“是班里的同学,他们整天督促我,使我改掉贪玩的毛病。”

“你觉得已经改掉贪玩的毛病了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会复发?”

“不会。”

“那好,老师从下周开始取消对你的优惠政策,有意见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真的。”

“好样的。”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。“记住,老师和全班同学都在看着你。”

“是。”他调皮地做了个鬼脸。

我笑了,我相信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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