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本报记者 朱 丹
日前,在首届全国中小学“学校大脑”高峰论坛上,我省多所中小学校加入了全国“学校大脑”联盟。未来,这些联盟学校将依托大数据,共同探索与打造学校教育新样态,最终形成属于自己的“学校大脑”。
近年来,随着云计算、大数据、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,特别是数据作为一种新资源的出现,为重构教育教学场景注入了新的变量。在我省,一些学校顺势而为,通过投入学校在线新基建——“学校大脑”,来回应新时代的教育改革要求。进入智能时代,“学校大脑”将会给学校教育带来什么变化?在数据的驱动下,我们可以解决哪些教育问题?论坛期间,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、学者聚焦“学校大脑”,深度探讨数据为教育赋能的各种可能。
“学校大脑”是什么?
从2017年开始,杭州市建兰中学借鉴“城市大脑”理念,逐步建设并完善了“学校大脑”,成为全国第一所有数据资源部的学校。校长饶美红介绍,“建兰大脑”根据后台沉淀下来的数据资源,为学生的成长和教师的发展提供服务:每名学生都有一个“AI书童”陪伴学习,实现人机结合的个性化学习方式;每位教师都有一个智能的数据分析平台,来支持日常教育教学工作。
“像‘建兰大脑’一样,学校教育在数据的驱动下已经出现了新样态。”华东师范大学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研究所所长、教授李政涛分析,“建兰大脑”既是数据之脑,也是教育之脑、理念之脑,“在学校这个场域中,我们需要基于教育逻辑来搜集、分析并研究数据,从而形成适合教育特性的‘学校大脑’”。
浙江大学教授刘力强调,作为未来学校的核心概念,“学校大脑”的内涵不仅仅是基于数据量化分析处理的教育教学管理工具,更是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品格,包括教育理念的更新、学校制度的创新等多个方面。
“‘学校大脑’需要被重新定义。”在海亮教育集团总校长叶翠微看来,“学校大脑”是一种“双脑”协同模式,一方面,学校要立足“教育主脑”,回归人的本真、教育的本真;另一方面,“数据辅脑”要在“教育主脑”的牵引下,更好地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。他认为,在这种模式下,校长是主导,教师是主人,他们的教育智慧将被刻在“学校大脑”的内存上;学生作为主体,不应是被设计者,而应是主动追求个性发展的成长者;另外,簇拥着学校的家长群是参与者,他们的育人诉求将影响“学校大脑”的长效化建设。
教育需要什么样的数据?
论坛上,上海市电化教育馆馆长、基础教育资源中心主任张治为与会者描绘了“学校大脑”的应用场景:“第一个是教育的智能服务,数据可以支持学校进行大规模的因材施教;第二个是教育的精准决策和智能治理,有了大数据平台,校长、教师对学校的定位和发展就会更加清晰;第三个是教育的预警,我们能够借助数据分析,及时把握学生的发展情况。”
张治举例说,上海一所小学对216名学生的生活、学习、作业、社交等多种数据进行采集和量化分析。通过数字建模,这些多维度的数据形成了学生的数字画像,校长可以据此不断改善学校办学,教师可以进行教学诊断和个性化辅助,家长则可以更好地做到协同教育。“当这些互动数据叠加到原来的数据平台上时,学生的数字画像就会变得更加清晰。因此,构建学生的数字化项目,让数据驱动学校进化和教学转型成为可能,是未来学校的典型场景之一。”他说。
“‘学校大脑’视角下,每所学校、每个人都是数据。如果学校仍然停留在对教材、习题、课件等单一数据的沉淀层面,那我们是否会面临‘教育内卷化’?”省教育科学研究院普通教育研究所所长林莉指出,“学校大脑”要构建支持学生学习的数据平台,才有利于实现学生的个性化、可持续发展。
华东师范大学开放教育学院院长、教授闫寒冰认为,教育领域的数据已经不单单指向数据本身,也不仅仅是信息或是知识,它更多的是一种智慧型资源。“数据、信息、知识是基于过去的,而智慧是面向未来的,这四者融合在一起,就能够为教育提供准确的诊断和预测。”她说。
如何科学使用数据?
专家们认为,教育形态的改变已是必然趋势。“基于‘学校大脑’,未来将产生虚实融合的校园,教师们都将拥有人工智能助手来辅助教学工作,而每一名学生的学习内容和作业也各不相同。”张治说,人工智能下的教育大脑包含着多模的数据,这意味着我们要把结构化的、非结构化的、半结构化的数据都变成教育资源。
那么,“浸泡”在数据中的每所学校、每个人究竟该如何用数据?“对教师来说,虽然已经从授课者走向助学者、引导者、组织者、评价者和课程设计者,但光靠这些来应对智能时代的挑战是远远不够的。教师们还要成为数据的分析师、环境的设计师,以及学生个体的指导师。”闫寒冰坦言,面临挑战的不只是教师,还有学生,“由于学生不可避免地在学习中接触各种数字设备,他们在数字世界里所面临的诱惑变得非常多。”
“的确,我们在利用数据促使学生经历大主题、大项目、大概念学习进而发展核心素养的同时,也要关注如何发展学生的数字素养尤其是抵御风险的能力。”林莉认为,这将是“学校大脑”建设过程中的一个重要课题。
在闫寒冰看来,面对这些难题,《世界是平的》一书作者弗里德曼或许给了教育者一个答案:“数字鸿沟将在不久后消失,但未来我们将面临一个更为巨大的‘动机鸿沟’,只有那些有自我激励的决心,能够持续地利用一切数字化工具去创造、合作和学习的人,才会走在时代前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