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熊丙奇

日前，教育部发布了2020年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公告。根据相关数据，在多重因素的推动下，全国硕士研究生报考人数呈现了逐年上升的态势。与此同时，研究生招生规模也在不断扩大。据教育部、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制定的《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“十三五”规划》，“十三五”期间，将保持研究生培养规模适度增长，千人注册研究生数达到两人，在学研究生总规模达290万人。

不少专家建议，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时代（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50％）后，我国要加大发展研究生教育的力度。这涉及一项叫做千人注册研究生数的指标。它是指在学研究生数除以当年全国人口（单位：千人）所得数值，是反映一国研究生教育规模的重要指标。2018年，我国这一数据为1.96；而美国近年来一直保持在9以上，英国为8以上。我国的千人注册研究生数远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。

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时代后，我国发展高等教育，首先要挤掉泡沫，必须意识到，我国高等教育虽然已经从大众化进入普及化阶段，但高等教育结构和质量问题还比较突出。像研究生教育，就遭遇过“贬值”的质疑。有的用人单位在招聘人才时，即便应聘者有知名高校博士或硕士学历，可还要看其第一学历，这被称为第一学历歧视，但也存在研究生教育质量没有得到充分认可的因素。也就是，即使维持目前的研究生招生规模不变，也需要在提高质量方面下功夫。

扩大研究生招生规模并不难，因为对于研究生教育是存在旺盛的需求的。研究生教育面临两方面需求，一是受教育者获得更高学历、提高能力的需求，二是社会对高学历、高素质人才的需求。从当前的实际情况看，受教育者提升学历的需求更旺盛，有不少学生报考研究生的目的是提升学历，进而提高竞争力。然而，这一方面需求和社会对人才的需求有时并不一致。

我国要进一步发展研究生教育，必须摆脱学历导向，转为能力导向。实际上，用千人注册研究生数来评价一国的研究生规模发展情况存在局限。因为，相比人群中拥有研究生学历的比例，拥有多少具备研究生层次对应素质的人才更为重要。我们要防止出现一种倾向：用发展硕士研究生教育，扩大硕士研究生招生规模，来解决本科毕业生就业难；再以发展博士教育，扩大博士生招生规模，解决硕士研究生就业难。这是以学历提升支撑的教育发展，这样的教育发展和社会需求是脱节的，难以形成良性循环。

（作者系二十一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）